天将破晓。
我睁开眼,旁边是皇帝萧锦樘熟睡的脸。
我微微仰头,视线为笔峰,从他的喉结描过唇峰,掠过英挺的鼻尖,最后落在天生深邃的眉目。
我心里还在感慨这张脸魅惑众生,腰间就贴上粗粝指腹的摩挲,带起酸软的酥麻。
萧锦樘紧了紧手臂,我贴在他炽热的腰腹间。
他低沉华丽的声线几乎将我熨烫成一片软浪:“阿谦,你昨晚叫得真好听,再叫我一声好不好?”
我垂下眼睫,遮挡住他灼人的视线,淡淡道:“姐夫。”
萧锦樘呼吸一窒,手臂一僵,缓缓抽离。
“皇后还不习惯皇后这个新身份,就在这里好好习惯习惯!”
萧锦樘掀开被子,跳下了床,走了两步又折回来,冷着一张脸扯过锦被把我裹成一个蚕茧。
“不要给太医院添麻烦。”
锦被里还残留着萧锦樘身体的余温,暖暖的,像被火烘烤过的荆棘,扎在心里,密密的疼。
门窗被紧紧闭上。
我笑萧锦樘多此一举。
我不会跑的。
我能跑去哪里呢?
没了长姐,我早就无处可去了。
我长姐死了。
在她从太子妃熬成皇后的第三年。
她拼了性命,诞下了皇帝萧锦樘的嫡长子。
据说,长姐薨逝的消息传回柳家时,我父亲,当朝丞相兼国丈,涕泪交加,痛心疾首,几乎站不稳,是被老管家一路搀回后院的。
可是,转头他就召集了柳氏族人。
皇后新丧,柳氏阖族的富贵荣华,都牵在那年幼的皇子身上。
皇子需要一个新母亲,必须是柳氏女。
柳氏族人闻风而动,纷纷回去相看自家的适龄女子。
萧锦樘的后宫只我长姐一人,这下真的是空空如也了。
可后宫里的位置,不只有皇后一个。
京城多少想要更进一步的望族,也都盯着,来走丞相前国丈的路子的,更是数不胜数。
一时间,丞相府门庭若市,人声鼎沸。
国丧仿若一场喜事。
没有人记得,先皇后柳氏若宜,才貌双全,名动京城。
人人都在算计着,努力着,期待着。
一片热闹中。
赐婚的圣旨依然花落柳家。
我爹捧着圣旨浑身哆嗦。
他是吓的。
因为圣旨新册的皇后,是柳牧谦,他视为耻辱的怪胎儿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