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见到了皇帝和皇后。
他们身着素缟，皇帝的神色恹恹，皇后稍好。
「回来了。」
「儿臣参见父皇母后。」
皇帝声音低沉「你瘦了。」
我磕头一拜，随后回话「回父皇，女儿是长大了，抽条了。」
皇后扯了扯嘴角。
「想来公主这些年孝心可嘉，在皇陵诚心为祖宗祈福，不免受累，以后好生休息一阵，也就胖起来了。」
「是，谨遵母后教诲。」
见我乖巧，他们并未再说什么，只是让我去和皇弟皇妹们给皇祖母守灵。
在灵前跪了两天，我还是晕倒了。
我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宇文赫的声音，似有紧张担忧。
「嫣儿……醒醒。」
嫣儿，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唤我了，还是那么的温柔。
想来必不会是宇文赫。
他那么恨我，那么厌恶我。
恍惚之间我听到太医和宇文赫的对话。
「殿下，公主殿下这高烧久了晕厥，再不针灸放血，恐有性命之忧。」
「治就是了。」
太医由于了片刻道「需褪去公主的衣裳。」
「本宫来。」
宇文赫亲手解了我的衣裳。
一如五年前。
他抱着我一声一声的喊我嫣儿，他说，他爱我。
我心悦他多年，却不敢宣之于口，那夜他说他爱我，我欣喜若狂，任由他继续。
只是我不明白，为什么一觉醒来，他就变了模样。
他咒骂我恶心，肮脏，他骂我没有礼义廉耻。
此刻呢，他应该看到我满身的痕迹了吧。
他会不会恶心得直接掐死我。
可宇文赫怔住了，他迟迟没有动作，只是双眼猩红，双手紧紧的攥着我的衣裳，缓缓的全部合上，将我裹得严严实实。
「本宫听闻你有一孙女，医术学得很好，马上让她入宫。」
老太医不解，却也没有迟疑，迅速出宫把孙女带了进来。
迷糊中，我看到是一个十三四岁的丫头给在给我针灸，我沉沉的睡了过去。
这一觉。
我做了很长很长的梦。
梦见了父皇带我们入宫的那年。
父亲早亡，娘亲带着开了个酒酿铺子维持生计。
是微服出巡的父皇，他吃了娘亲做得酒酿圆子，日日光顾，后来又求娶娘亲，娘亲知道他身份斐然，必是什么大家族的公子，她一个带着女儿的寡妇，必是让人看不上的。
但父皇说，他家他做主，娘亲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。
这些娘亲或许都不曾心动，但他说，他会给我一个家，会把我当做亲生女儿，娘亲心动了。
跟着他入了宫。
他册封了娘亲为宸妃，我则成了昭阳公主。
宇文赫作为大皇子，对我比其他的弟弟妹妹都好。
不论是外番来的新鲜蔬果，还是什么新鲜的玩意儿，只要是我喜欢的，他都会派人送到我面前。
娘亲去世后，父皇低沉了很久。
我怕常常在父皇面前惹他伤心，只能粘着宇文赫。
渐渐地，我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。
我喜欢上了他。
虽然喜欢，但我从不敢妄想。
听说父皇要给他赐婚了，对象是皇后的侄女谢玲，我心情变得很不好。
中秋宫宴，我早早就回宫休息了。
宇文赫却在半夜跌跌撞撞的来了我屋，他喝了很多酒，脸颊滚烫。
他捧着我的脸说「我喜欢你。」
我说「皇兄，我是嫣儿。」
他说，他知道。
他说「嫣儿，我心悦你。」
